职业养鸽人

Dove•White什么都磕,只会让它营养均衡,茁壮成长

【佣慈友情向】《叫我水手》03

    主佣慈友情向/杰佣、裘前、副凯CP向/

      社园剧情设定感情线/其余角色单人客串/

                     全文请走合集

 以章节主线区分TAG.注意提前避雷十分感激!

  

03

  

标题:《迎接女神的光辉一-我们的欧利蒂斯》

编辑作者:《庄园报》 特邀专栏记者- -德罗斯


“……于某年某月某日,豪华游轮‘欧利蒂斯’在面临首航仪式一直延期的舆论压力下,终于正式开航……本船由当时最杰出的建筑机械师马克·列兹尼克先生设计成稿,再由当今最富经验的船长里奥·贝克先生领航……从纸上的一条描线开始,在竟长达十年的时光里,这艘大船一度在炮火中见证了这个时代.....为纪念那段艰难的日子,为纪念那些英勇的人,这艘游轮将慷慨献出所有:她承诺,将承载来自任何地域的任何人去往心中所往的地方……”


“本报坚信,新航线的开辟将成为大陆东西岸两端友好交往的最有力见证。“


“本报也坚信,因为我们的‘欧利蒂斯’。”

“世界将和平,友谊将长存。”


  

   

当录音机继续播放着娱乐节目,克利切把搭在一起的腿放了下来,刊登着方才播录内容的头版杂志被放在船上的各个角落。他抽了一份又扫视一遍上面的文字——写得可真动听——和那篇“白沙孤儿院一夜火炬,恶人在逃终将归狱“相比,这一篇更是体现他搬弄是非的语言才能。

  

他盯着编辑作者的名字冷冷地一哼,杂志就被撕成两半丢进一个充满呕吐物的废桶。看着那桶摇晃一下他才把视线放宽打量起周围。


  


不得不说,这船设计得确实豪华,然而这么多人挤在同一层走廊,也就没有谁不像一条阴沟里的泥鳅般挤过彼此身边。

  

克利切这时出了酒厅,双手又搭在离门口径直对着的船沿。周围的人还在往船中挤,倒为他留出站着的地方。他能看尽甲板上正发生着的一切。

  

但对此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从踏上这里的那一刻起,他不难发觉所有好玩的事物都与他无缘。他没有钱和远处那桌把石油当定发剂的阔佬们玩扑克;也没有兴趣与旁边那群七嘴八舌的富婆们扯淡。每走过一间装潢华丽的小厅,他都很体面地摸一把口袋,直到走进刚才那间小吧台。

 

当时,摊开在台前的点单里最便宜的饮料他都付不起,又因为嗓子真要干得升烟,他才阴着脸索要一杯免费白水,于是那个尖嘴猴腮的酒保就用一种怀疑和轻蔑地眼神对他不停搜刮,打量他满脸的胡渣和身上那件发黄的旧西服。 

 

不过,就算如此,克利切此时的这副模样和“身份”也不是船上最掉价的。

 

   

在这艘船面上来往的还有一些人。就比如,在港口下就开始大献殷勤的高级水手,不难看出他们现在的服务热情依然不减,就像所有事都要由他们包揽——只不过他们难道都瞎了眼,察觉不出那些忙着谄媚彼此的船客们根本就懒得搭理他们吗?

  

还有那群保洁也够敬业。那个呕吐者本人都会闭着眼、掐鼻子后再靠近的废桶,当他们走过去时却只像一个坏了的机器,用衣领挡都不挡一下就将它们拎起,转眼消失在不知名的阴暗角落。

 

  

  

大船很平稳,但克利切的面前是乌压压的人头,背后也还是是哗啦啦的海水,这就让他的胃里又开始一轮翻腾。晕船的魔力刚已折磨他一回合,现在才堪堪忍住。

  

于是,他开始转移注意,又开始盯着脚上那双很不合适的大码皮鞋。

 

妈的!身上没得一个子儿不说,就连这光秃秃的甲板都干净得连个石头子都没得踢。

 

真不像样。

  

克利切如此暗骂着。

  

也在这时,酒厅的吧台后,那个一脸猥琐的酒保又在看着克利切,恰巧看见他像个傻子一样硬生生抬腿揣了一脚面前的空气。而对此,酒保那擦酒杯的暧昧动作连同他本人令克利切恍然感到真正的恶心。

 

所以突然间,酒保那眯成一道缝的眼睛猛地睁得巨大。因为明显的,那个靠在船沿背对着大海的克利切·皮尔森正朝他比了一记响亮的中指。

  

  

  

在刚起航的十分钟里,大船驶离港湾后就更有几股辛辣的鲜味伴随苦涩的风朝克利切袭来,终究他离开了船沿,顺着边缘往前挪动,只觉得那味道比酒和呕吐物混合的味道还要浓烈,白水和唾液也都在他的口腔里也逐渐化作浊气飘散。

  

  

  

在这艘设计得十分豪华的船上,抛开这一身偷来的行头面对真正的自己,克利切想着,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面前一扇冷冰冰的铁门。

  

在这艘船上能不再见这该死的大海,就只有这里,是他应去的一条通往深渊的隐蔽玄梯。

  

这条通道直往船底暗无天日的燃料室。

 

  

 

其实只要走进燃料室,就能感到很大的闷热感,混杂着汗液和煤油的浓重味道。在船底做苦力的家伙,终日在烟熏火燎中度过着漫长而费力的生活。充满蛮力的人堆里虽不是肌肉成群,也个个高大体壮,像克利切这样单薄的身板,相比之下就显得非常突兀。

 

当克利切刚走进船底,他就能感到四周看不清的漆黑里都有不少视线横穿而来,有几双浑浊的眼睛正默默盯着他。不过,这种感受没有持续很久,它们就又转回到熊熊燃烧着的红色里去。

  

没人对新来的产生特别关注,这很好。但今后,在这种更不见天光的地方和这群人打交道。唉,再说吧。 

 

  

  

克利切在走下前脱掉了自己那套行头,这实在是明智之举,他现在反倒觉得露出里面皱皱巴巴的衬衣,穿着旧裤与烂鞋,全身是那么自在和心安。

 

他很自觉地偷摸到一个没人的火炉前站定,独自琢磨,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直觉告诉他,他能活下去。对此他暗自给自己打气。

 

  

  

可有些地方总归不尽人意。

  

时钟还没走过半点,连一铲煤都还没有扔进糟糕的火炉里,克利切就似乎再也受不了远处杂乱的金属碰撞声和周围令人窒息的空气。直到刚才,他机警地发觉这里的工头还不在,所以他从底下又溜了出来,开始在甲板上烦躁地四处走动。

 


  

船尾这里没有太多人聚集,从这里仰头就能看见那些黑红白相间的大烟筒,它们被刷成那样对比强烈,富有冲击感的颜色,在那壮美的伫立着。可克利切深知,真正的它们此刻正连接着刚才那些吐着火气的燃缸,一直在像晕船一般呕吐出一股股浓烈的黑烟。

 

  

  

经过这番诋毁,克利切获得短暂的内心舒适,可当他又靠着船沿,眼前忽然出现两道虚影,他连一句骂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有什么人从他身后捂住嘴,可这人大概也没料到克利切的身手出奇灵巧,他用手撑住了船沿,只是由于惯性的压迫,结果他们一起跌进了一艘救生船。

  

 

呦呵,倒让老子看看是哪家的水怪在海里朝船上捞人。

 

 

克利切真的一点都不慌张,只是后来他才清醒那已是悲喜频繁,内心早无恐惧的空隙。但那时他判断对面仅有一人,而当初有那么多人抓他去供罪都没有成功,最后被迫藏进稻草堆里,那群人也没把他烧死。

 

他面朝上望着白色的天光,两边的手这时摸到些残留在船板上有点黏糊糊的东西,可惜,他还没在意,他眼里却已开始闪光。 

 

  

  

一场残忍激烈的角斗仪式。角斗场是一小艘救生船。

  

胜者能赢得登上甲板的资格;败者自然会被沉进海底。

  

人类还从没有理由不为生存下去避免过最原始的较量。

 

  

  

汹涌的海浪声完全把肉体滚打发出的乱撞声压过。克利切突然感到力不从心,他没有预想的优势,底下的人虽没有翻到上方,但克利切已被死死地勒着脖子。因此,他的眼里开始闪光。

 

  

 

他的新人生刚开始,又怎得突然结束了呢。

 

  

 

于是,甲板上开始传来“吱嘎”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克利切其实知道自己可以大声求救,但他没有,因为似乎是感受到与“凶手”心底莫名的认同。很奇怪的。他们一起安静下来。

 

脖子上那股狠劲松了一些,克利切逐渐恢复了听觉,他听到了此时海浪在船下平静却永不停息的叹息。

 

脚步声到了船边,他们中谁的呼吸都不敢重半分。直到克利切从船里爬到甲板,定定地看着走远的工头,海风还没来得及吹干背后的冷汗,他就以一种极度凶狠的眼神死死盯着眼前——紧接着从救生舱里紧接爬出来的混蛋。

 

这个看着身材体格不高不壮的家伙,竟然是个躲在救生舱里,想把某个靠在这里的倒霉蛋替换身份的偷渡者!

 

克利切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踝才发誓,现在这家伙只要一开口,就找机会一把换他沉到海底。

 

“啧,不太走运。”

 

这人先带着点痞气和他掰扯,克利切这时不禁上下扫了一眼,突然回忆起上船前,自己正逃脱一群多管闲事抓他偷证件的警察,然后一个带着兜帽的影子和他来了个迎面对撞。右肩再次作痛。

  

“多谢。”

 

他看清了。就是这人,此刻一只手的手指里正夹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正朝克利切炫耀胜利般招招。

 

克利切一搓口袋。

 

好的,他现在就想直接杀了他。

 

可是气归气。对于克利切而言,一个健步上前发现对方只到自己半头,而兜帽下还没正眼仔细瞧过的脸上,那双意料之外的蓝眼睛透露的是克利切这辈子都没见过的神情。

 

  

  

他怔住了。

 

  

  

对方只离他半步,但克利切的腿早已开始打颤。这人朝他慢条斯理地走近,克利切想转身逃跑,但双脚也已经僵住在原地。

 

  

 

怎么办,自己又要死了。

 

 

  

但是,那只是微微的擦肩而过,连正眼都没看一下。什么都没发生。

 

  

 

这可真是丢人现眼啊。克利切·皮尔森。

 

 

  

然后,就传来一声叫嚷,声音比发出者想象的还要颤抖。

 

“喂,你站住!”


克利切还在原地,隔着很远距离他依然能感受到那种强大的压迫力。

  

他知道那位他敢对着大吼的人一定不只是偷渡者那么简单,但他还是缓缓举起了自己的一只手。那只手上在此时正午的阳光直射下,触目惊心地是一片刺眼的鲜红血迹。

  

那人有点微微朝前弯曲的身影在远处朝他回过头,完全失去颜色的影子里克利切看不清他的态度。

 

  

  

去他的吧!

 

如果我想上这趟船,那就再没有任何理由反回港湾!

 

  

 

他又回身走来了,一直走到克利切鼻尖前,粗重地呼吸一刻不停。他冷冰冰地开口:

 

“你能做什么。”

  

“船下我有个地方,那里有点东西能帮……”

 

“奈布·萨贝达。”

  

“……”

  

“克利切·皮尔森……”

  

相互认识对方,彼此没有握手。克利切才不敢在死亡边缘刹车后就伸手去和这个恶魔交朋友,何况他手里还沾着他的血,何况他本人正忙着腹部的伤口,手上的血比他手上的还要多。

 

  

  

“喂,你们两个混蛋!”

  

谁都即刻停止动作。刚才踱步到救生船的又是那个不识抬举的工头。

  

恶魔背朝他们站定,一种直觉让克利切坚信工头多走一步后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活;克利切面朝工头,那种直觉也肯定,恶魔也在以另一种目光直视的是他自己。

  

克利切没有求救。

 

很快,只是朝着正巧站在大烟筒遮挡阴影里的他们又嚷嚷一句,工头就转身走向船头,在拐角消失后拖着的那道影子,躺在满满的金色阳光里,还在一直延长。

  

影子快到尽头的一刻,恶魔拉上了兜帽,那种意味深长的表情克利切没能看清。他迈开步向着正前方,在他一直面朝的另一端,被阳光照耀着的是那处闪闪发亮的铁门。

 

  

  

当左右摇摆不定的一刻,克利切站在平稳的甲板。他短暂地望了望恶魔和工头一来回,海水则像一面平镜,把欧利蒂斯稳稳捧在中心。

 

当阳光走向恶魔,大烟筒的影子朝工头倾斜时,克利切终于选择小跑着跟了一边去。

 

他选择跟上去——


向着阳光处的——

  

和恶魔一起,走下了那道旋梯。

  


  

【未完待续】


评论

热度(10)